冤亲债主超度灵验记

书接上回:《金光神咒灵验记》。

却说内丹培训班结束之后,道士玄真拜别了师友,独自云游参访去了,一路走走瞧瞧,遂至巴蜀境内,青城山下,但见此间林木青翠,曲径通幽,诸峰环峙,状若城廓,遥想祖天师当年于此地大战八部鬼王,收服外道邪魔,玄真不禁心潮澎湃,忍不住开怀长啸数声,山谷幽幽,回音不绝。

巴蜀自古多鬼而巫盛,今天也一样,在民间依旧存在着形形色色的大小巫师,或是终生以此为业,或是半途皈依道门。玄真在青城山有个忘年之交,乃是一座山中小庙里的住持道长,姓刘,五十岁的年纪,看着不过四十岁的模样,体格硬朗,双眸有神,砍柴打水,烧菜做饭,干起活来很是利索,就是比他年轻二十多岁的玄真也赶不上。刘道长说是小庙住持,其实更接近于光杆司令,因为除了他自己之外,庙中再无其他道士,唯独几个居士、弟子偶尔上山来帮忙,到了初一十五或者神仙圣诞日,偶尔有些香客。在这些人当中,有一个女巫师,名唤王某,四十多岁,颇有异能,能够沟通鬼神,因而时常出入于达官贵人的门第之中,在当地小有名气,业务繁多,普通人想请,那还真请不到。王某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刘道长的名号,便带着一帮弟子溜进深山里拜访,说是拜访,也有点挑战的意味,要看看这老道士,在外头名声那么响,究竟有没有真本事,结果一来二去试了几个回合,便突然“噗通”跪倒在地,非要拜刘道长为师。原来巫术通灵这门技术虽然厉害,就好比在一般人难以踏入的幽暗世界里认识了一些神通广大的黑道大哥,却终究还是不能解决自己的问题:积累了一身的名望与财富又有个什么用?等到阳寿渡尽,撒手人寰,终究还是一场空。简单说来,巫师,无论其神通如何广大,但终究还是和我们常人一样:怕死。因此,王某最后还是选择了皈依道经师三宝,希望借此解脱生死。刘道长也不推辞,从此就多了这么一个精通巫术的弟子。

刘道长的小庙是建在山崖当中的一座吊脚楼,顶上是二三十尺的山峰,门外就是三五十尺的瀑布,经由庙子底部的山洞喷涌而出,顺崖而下。玄真还没走近,就已经透过层层的绿色屏障隐隐约约地听到了瀑布的水流声;山路十八弯,东绕西绕,走近之后,远远望见雪白的瀑布之上有一排红色砖瓦,伴着漂浮的水雾,当真是个神仙居所。

进庙之后,主客之间一番寒暄叙旧,不在话下。

无巧不成书,却说就在玄真登门参访期间,突然从北京不远万里跑来一个理工科教授,请住持刘道长救他儿子一命。据说他已经带着孩子去过了最好的医院,请了最好的医生,反正就是找不出到底有啥子毛病,总之这娃儿日益消瘦,眼看就危在旦夕,所以死马当作活马医,便在北京周边问了些小巫师,竟然所有人都给出同一个结论:被冤亲债主附体了——但是我们束手无策。并且,也是在北京同行的指引之下,教授才跑到四川来找巫师王某,他知道自己请不动,所以就跑到庙子里来,直接请大巫师的老师——请刘道长。

刘道长,既然能收大巫师为徒,自然亦非常人,早就给玄真说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生命体验,前世是什么人,在哪里过活,这一世如何投的胎,以及各种投胎细节:“投胎的时候,还是有空间感的,只是,好像看不见自己的身体,只要一个念头,就能随处快速移动,周围朦朦胧胧,也不知道往哪里走,总之,哪里有光就往哪里走——所以我很理解飞蛾扑火,它们忍不住的”。

话说那北京教授,前前后后往庙子里跑了好几趟,花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总算以住持刘道长的面子,把巫师王某连同一众随从总共七八个人给请上了山来。

等到这天中午,密密麻麻一群人在狭小的小饭堂里坐下,巫师一行也在其中。玄真本来听说那巫师王某有些神通,所以很感兴趣,就想看看本人是什么模样,然而真见到本人,又感觉有点厌恶。原来王某本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外形上并无任何特异之处,然而两只眼睛却有些昏昏发黑,难见眼白,隐隐间有些妖气。再加上周围一众随从,都是些乡野民妇的打扮,也无甚可谈,所以玄真匆匆扒完一碗饭以后,便赶快离开了。

到了下午以后,一些商贾也闻讯赶来,把小庙塞了个满,都想求巫师办点事,个个一脸殷勤。

只要自己的心中没有贪念,别人家的财宝便不会让自己寝食难安。反之,倘若天天惦记着别人的神通,只能说明自己心里贪念太多。

在弟子王某的协助下,待刘道长做完了正统的道教超度科仪法事之后,已然是下午六点半。庙子太小,招呼不了这么一群人吃饭,所以便由大老板们开车引路,载着所有人下山吃饭。玄真没有巴结巫师的需求,又讨厌人多,因而便谢绝了众人的邀请,独自留下守庙,到厨房里抓了些蔬果充饥,又喝了几口清泉,也就是了。

待人都走光之后,夜幕渐渐降临,山谷当中却突然狂风大作,吹得殿堂门前的一排蜡烛摇曳不定,使得左右阴影摆动不停。

8点钟的时候,玄真合上经书,又溜出庙门上了个厕所,一切与平时无异。回到房间以后,锁好门窗,打开经书,继续诵读。

大概9点钟的时候,玄真发现老是有小飞虫在书页上攀爬、盘旋,便合上书,左右拍了拍,然后抬起头来——这不抬头还好,抬起头来却被吓了一跳:只见门窗附近早已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其中的黑点正在不断地蠕动,更有一大群黑点在空中围着灯泡转圈圈。平时下雨,被灯光吸引进来的都是小飞蛾,大概一个指甲片那么长;今天这些小蚊虫却完全不一样,都是一个一个的小黑点,大概只有1/5的小飞蛾那么大——因而那几厘米的门缝对于它们来说就是宽敞的通道,只见小黑点正如流水般从门缝外面朝屋内涌来!

这是怎么回事?玄真打开房门,却发现整个门口,包括整个阳台走廊,全都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成团成团的黑影就在他的脚边不断蠕动,吓得他赶快退了几步,越退虫子越多,每退一步,就要踩死一片,整个阳台走廊竟然已经被这蠕动的小黑点所完全占领。!

玄真两三个大跨步,赶快跳回了房间,只见刚才这一开门,虫子瞬间蜂拥而至,此刻的景象便更有些吓人了,书桌上、地板上、乃至于床铺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蠕动小黑点,越接近灯泡的地方,就越多。他也没有多想,立刻就按下开关,把屋内的灯给关掉,一片漆黑,然后打开手机的电筒,却不想手背和手机马上就被小飞虫给沾满,甩掉一批,又来一批,前仆后继——急得他赶紧把手机电筒也关掉。

整个人置身于黑暗当中,倒是暂时地免除了虫子的骚扰,却也发起愁来:这满屋子的小飞虫,咋整?

玄真的小屋是在东首,原来在小庙的西北角,架着一个探照灯,余光正好全打在了屋子的门窗上。他便循着那光线望去,在昏暗的灯光之下,只见纱窗之外早已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蠕动小黑点——电影里的恐怖片也不过如此,看得他是一阵恶心。

在黑暗当中于原地站了一会以后,借着探照灯的余光,玄真发现蚊虫并没有减少的趋势,便突然意识到今晚这个屋是呆不下去了,更别提,要在爬满了小虫子的床上睡一觉。于是,便决定去庙子另一侧的山洞里将就一晚。

庙子背后有个山洞,深不见底,住持刘道长在洞口处修了一个密封的小木屋,说是在此间打坐,最能聚气。除此之外,刘道长说,在整个洞穴的深处,有一群修行的精怪,定力很足,只是不得正道、毫无智慧,所以非常仰慕道法。有一次,当刘道长自己在屋里的床上打坐入定时,那群精怪便跑进来抬床,抬起床,左摇右晃,就好像给大官人抬轿子,以示认可。

但是呢,此刻庙中就只剩玄真一人,再加上刚才经过大殿时,他发现烛光被今晚这阵妖风吹得左摇右摆,颇有几分诡异之气,所以走进山洞小木屋以后,黑漆漆一片,心里便没有平时那么坦然了。只是这里一片整洁,没有虫子。不过玄真心想,他到底要不要开灯呢?开灯吧,一个是浪费电,二个是担心把虫子又吸引进来;不开灯吧……这心里又有点发毛。

为了避免引虫,他还是决定关灯保持黑暗,这使得小木屋内瞬间伸手不见五指,打开手机电筒,把自己安顿好,才刚坐下来,手机左右立马就出现了三五只小飞虫,迫使他赶紧把手机电筒给关掉。

气沉丹田,听息入静,伴着洞穴深处的瀑布流水哗哗声,玄真逐渐进入定境,恍惚间,他突然感觉周围有些东西在爬动,睁开眼来,伸手不见五指,也看不见个所以然,闭上眼睛又坐了一会,那些正在周遭爬动的东西慢慢地就爬到了玄真的腿上,这个东西好像是在他的面前呼吸,貌似正在面对面打量自己,但是明显地感觉到对方并没有恶意,所以玄真也无所谓。

想起刘道长说的话,这可能就是那些在洞中修行的精怪,玄真便在心里给它们默诵《道德经》。诵了一遍之后,周围的动静也消停了,玄真倒头便睡。 

待一觉睡醒,已是清早6点钟。走出洞穴小木屋,阳光明媚,一切如常。

回到房间走廊,玄真发现房间门口也早已躺了一大堆小飞虫的尸体,随着壁沿蔓延开去,只见尽头墙角处,黑压压一片。

拿上扫帚,将所有蚊虫扫成了一堆,远看好像是一座小垃圾山,近看,却是一个小尸堆。

或许刘道长说的是对的,向着光和热能奔跑乃是一种生命本能,即便飞蛾扑火,搭上性命,也在所不辞。
这些小蚊虫如果有时间感,那它们就是用一个夜晚经历了一辈子。
同样是一个晚上七八个小时,人类闭眼睁眼,不过一觉;蚊虫却扑腾扑腾一辈子,死掉了;然而人生七八十年,在天上神仙的眼中,不也是像这般盲目扑腾的蚊虫,转瞬即逝吗?
于是玄真不禁感慨:人生何定,白首难期,日月迅速,下手犹迟,若更蹉跎,空成潦倒 
——难道君不闻《北斗经》上有言:
太上老君。 以永寿元年正月七日。
在太清境上。 太极宫中。
观见众生。 亿劫漂沉。 周廻生死。
或居人道。 生在中华。
或生夷狄之中。 或生蛮戎之内。
或富或贵。 或贱或贫。
暂假因缘。 堕于地狱。 为无定故。
罪业牵緾。 魂系阴司。 受苦满足。 人道将违。
生居畜兽之中。 或生禽虫之属。
转乖人道。 难复人身。
如此沉沦。 不自知觉。
……
人生难得。 中土难生。 假使得生。 正法难遇。
多迷真道。 多入邪宗。 多种罪根。 多肆巧诈。
多恣淫杀。 多好群情。 多纵贪嗔。 多沉地狱。
——多失人身。

法务法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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